有这么一位精神矍铄的六旬老人,经常往返于广州数家百鸟园。他就是苏曾燧——一这些鸟园的主人。
苏曾燧的每个鸟园里都有100多种鸟,数量达到几千只。从鸟的孵育、喂养到给鸟治病、训练鸟讲话,苏曾燧都亲历亲为,因此称他为“鸟王”一点都不夸张。可你又是否知道,这位“鸟王”还是个地道的副教授,曾在华南理工大学、广州大学教授物理学、心理学,他写的论文、专著还真不少。
说起我的养鸟史,得从小时候讲起。”苏教授娓娓道来。
上课铃响了,一队老师进来突击检查卫生。当走到一个学生的课桌前的时候,突然几声鸟叫传来。怎么会有鸟叫?老师一查,从课桌的书包中发现一个纸盒,里面竟是一窝张着小嘴、嗷嗷待哺的幼鸟。老师看了看,没作声,把小鸟又放下了。而几米开外的小鸟的主人已吓得不敢吱声。这人就是少年苏曾燧,当年他才十几岁。
苏曾燧从小深受父亲的影响,爱玩鸟。“那时候的自然环境,周围树林茂盛,到处都是鸟叫声。我经常溜进山谷,爬到树上,在鸟窝中掏鸟蛋,把小鸟捧回家养。”苏教授怀念着过去的时光。“幼鸟要经常喂食,放学回来再喂鸟就要饿死了,因此上学也带着小鸟。”
重新开始养鸟,是在大学任教之后。尽管一度身兼广州大学工会主席、总公司经理、教研室主任、广州市人大代表等各项社会工作,可是精力充沛的他还是养了20多笼鸟,家里专门腾出一间房子作鸟室。他开始研究养鸟的各项技术,包括孵化、给鸟治病等等。90年代初,苏教授患上了白内障,眼不行了,搞研究看书有困难,他干脆把全部心思放到了养鸟上。在家人的支持下,华南植物园百鸟园于1995年开张了。其后,苏曾燧又把他的鸟的王国扩展到了新会、东莞、顺德,而且鸟园一个比一个大。
每办一个鸟园,需要成本十几万元。每办一个鸟园,苏教授在美国的儿子就汇一笔钱来支持他。所以苏教授从事鸟的事业没有资金困扰。
苏教授对鸟儿的尽心尽力,换来了鸟儿对他亲人般的爱戴。有一只海南鹩哥,每次一见到他就大叫“老苏、老苏”、“苏教授、苏教授”;在群鸟中霸道的山凤凰,在他面前也像只小猫一样温顺,老过来蹭他的鞋。在华南植物园百鸟园采访时,我们看到一只小猫头鹰,一等苏教授走近笼子,便低下头要苏教授帮它抓痒。
在苏教授办的鸟园里,鸟群都不怕人。洁白无瑕的白文鸟会飞到你手掌上来,左顾右盼的神态像个得宠的宝贝;拿着鸟食盒在大鸟笼里面一站,马上就会有鸟儿飞来站到你的手上,啄个不停。从小到大生活在人的爱护下,鸟儿已把人当成最可信赖的朋友了。
教授就是教授,养起鸟来也与众不同。如果说最初开始养鸟是属于逗乐的性质,后来苏教授养鸟就带上了研究、实验的色彩。他用心理学的知识研究鸟、训练鸟,让鸟学说人话,学会无所畏惧地与人相处;他大规模地养鸟,不断实践他的人鸟理想:希望用人为的方式,培养人与鸟和睦共处的新型人鸟关系。
“在西方发达国家,鸟不怕人是天生的。但在我国,人曾经砍山伐树,肆意破坏鸟儿生活的家园;人曾经为了满足口腹之欲,打鸟抓鸟煮了吃,一段时期下来便形成鸟越来越少,鸟怕人的局面。我希望通过人为的努力,改变这种状况,让人亲近鸟,鸟亲近人。”
苏教授的理想已经在祈福新村得到部分实现。祈福已向苏教授开了两批鸟儿订单。送到祈福新村的鸟生活在他理想的模式里:鸟儿在半开放式、可以随意进出的大鸟笼中生活,鸟儿可以在居民区内随意玩耍,肚子饿了就回到大笼子里觅食;外面大榕树的果实熟了,鸟儿自己找得到东西吃,就不回鸟笼。一些鸟儿长期不回鸟笼,自己在外面做窝。有的母鸟长期在外面,生了小鸟后又带一窝小鸟回鸟笼玩。母鸟不怕人,生下的小鸟也同样不怕人。这一点让苏教授觉得特别高兴。
从训练出一批不怕人的鸟,让这批鸟又影响它们的后代,使以后的鸟都不怕人,这样人为地形成一个良性循环,这是苏教授认为培养新型人鸟关系的途径。苏教授到处办鸟园,养鸟,最终的目的是想把鸟儿都放出去,到大自然中去,到人的世界去,和人和平共处。“但是,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,人的素质等各方面还跟不上。”苏教授说。1995年国庆期间,苏教授趁机在越秀公园办鸟展,做过鸟儿放生试验,每天放出100只鸟。但过几天,频频有人向他举报:又有人抓到你的鸟了。鸟儿不怕人,抓鸟者就更容易得手了。因此苏教授也希望通过开办鸟园,提供人与鸟亲近的机会,让人们都来感受鸟儿的可爱,“之后,谁还会狠得下心去吃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呢?”苏教授说。
继续扩大鸟园,在华南植物园内建一个鸟广场,将整个华南植物园变成一个鸟和人共处的小自然,这是苏教授目前的愿望,但这个方案还没获得有关部门同意。
“这是件需要长时间来做的事情……”苏教授若有所思地说。